作者:正在核实中..2011-09-02 16:24:23 来源:网络
近来读庄默石先生的篆刻及书法，促发我继续思考“奇正相生”的深层次的问题。
经由宗少山兄而认识庄默石先生，虽有多年，但彼此忙碌着，没有更多的时间一起坐下细聊，但每次相遇，读他的篆刻与书法作品，喝着烙印着“古燕庄氏”的普洱茶，听他讲茶道，我总会有不小的收获和感受。
“古燕庄氏”是文化望族，随清帝入关，为官从直守正，与人恭廉，博古好艺，展儒士风范，于篆刻印玺尤为专擅，名被遐迩。庄氏后人如默石先生辈，承先辈遗续，蔚成金石世家，铁笔耕耘，视角广阔，以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为己任。
儒士风范，为吾国士林优秀之传统。“为言不益，则美不足称；为文不渥，则事不足褒。”王充《论衡》的儒增篇与超奇篇，有此主张，明确指出为文为艺的一个高标准。这个标准，其实就是美与善，就是对于己于众有所裨益，这其实也是艺术审美的基本法则。庄氏的金石之作，以此为旨归，其取法乎上必然。
娱人娱己，能在艺术的创作中实现这样的要求，非为易事。以篆刻而言，自先秦古玺始，便是同时沿着实用与审美这两条路线往前进步，两者缺一，不能称其美与善。艺术化，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，它的最宽泛的界限是什么，也的确难以厘清；但无论如何，审美的共通性，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大限。庄氏的篆刻，以美观为上，所以经得住反复地品味，这一点，弥足珍贵。
以战国古玺和秦汉印章为基础，默石先生的篆刻，有浓郁的古风，也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。视觉审美，需要有相关的审美经验为条件，能识得其中的妙处，一定是知音。传统的篆刻路数，是把丰富的审美修养，包括章法、篆法、刀法等内容，隐含在似乎很规矩的形式的后面。现代的艺术化创作，则往往忽略这一点，过度地夸张和强调视觉冲击力，而借助的是过于形式化的东西，于是，无意中降低了其审美品位。中国文艺哲学思想讲究中庸，就是在似乎不经意、看来很普通的形式背后，来涵盖丰富的审美内涵，而不是反之。
“奇正相生”，便是上述中庸之道的一个侧影。庄氏的金石创作，便是这样，在工稳中，见出沉实的功力和文化渊源。他喝茶，喜欢普洱茶，有自家的产品，温文尔雅，自己快乐，朋友高兴。大众喜欢庄氏的篆刻，高层次的文人也欣赏，这其中的道理，便有“奇正相生”的体现。正与奇，其实是相对的，不是绝对的。正，不是僵死，不是粘滞；奇，也不是故意做怪。这一点，如果说在庄氏的篆刻作品中还不易看出来的话，那么，在他的书法作品中，表现的便很清晰。默石先生的书法，以势为主，用笔强调气势、韵致、态度，先声夺人，如此，可以领略他内心对奇正相生着一理想的追求。
“势”，是由形而生发出的神，是形之最动人处，是触目惊心之所在。有势，则有活力，传达出一种生命意识，足以感人耳目，启发人思。形而生势，势不离形，有形有势，书法与篆刻，同一道理。“奇宕潇洒，时出新致，以奇为正，不主故常”，董其昌《画禅室随笔》不但发现势的存在，而且强调其变化性，把书道直接与兵法联系在一起。《孙子兵法》说“凡战者，以正合，以奇胜”、“战势不过奇正，奇正之变，不可胜穷也。奇正相生，如循环之无端，孰能穷之哉”，便把“势”及其变化万千的大道理，说得极为通透。庄氏的篆刻与书法，虽然从构图之法和笔墨之道上有所区分，但一以贯之的，不过是有奇有正、有刚有柔、有方有圆、有势有节、有安有危，宛如兵家之操胜券。小到方寸之间的治印，大到巨幅的书法挥毫，都有一个如何把“势”展开、表达方式的思考与处理过程如何协调的问题。有情有节、有结有解，如此才可以使作品具有无穷的审美情趣，不是简单的技巧可以解决的。汤显祖论曲拈出“意、趣、神、色”四字，移以论书法和篆刻，很可以来启发。默石先生的书法笔墨，主次分明，有较强的视觉力，如何与篆刻的工稳相参悟、印证，得小中见大、咫尺千里的艺术理想，也很值得不断地探索与思索。
艺术作品中“势”的产生和作用，不仅在于单纯的可见的作品的实形上，而更在由有限的形引申着的虚形处、无笔无刀处，与气、张力、馀味、象外之象、弦外之音等审美概念特性一致。奇正相生，更是这样，需要智慧，需要心性，需要有大情在。在当今这个新时代，很多附加的含义正在艺术品之外展露开来，艺术家的身份特征，也日益在社会角色的转化中游移出来。作品中瞬间情态的所在，虽为偶然，但最终脍炙人口、得以传世的文化与艺术精品，是需要“因事而作”、有思想内容的。言韵致、言情态、言心性，中国艺术的精神与智慧的欢歌，在点滴中产生与存在。时间，可以战胜一切，在相对中寻求绝对，只有靠情，即形而上的高尚的精神运动。庄氏家族的艺术，势必要与整个大的社会背景相谐和发展，那则不仅是书斋里的事情。在这个意义上来衡量与认识“古燕庄氏”的品牌与价值，才更有意思和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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